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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子成龙

〔澳〕戴蒙·杨格 田玮东 编译

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让我们的孩子去追求。这种追求能让他们在生活中取得成功,同時也给了我们一个洋洋得意的机会。

可是我发现,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这么简单。即使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心,有时候我们也会误入歧途。因为我们常常错误地以为,让我们心满意足就是对孩子最大的关心。我们教他们做让我们觉得很舒服很满意的事情,而不是那些真正启发和丰富他们生活的事情。

一个非常好的例子来源于法国著名哲学家和作家萨特的自传《文字》。萨特是著名的作家和公共知识分子,是世界上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;他不仅聪明过人,而且还具有非常迷人的魅力。可是在他的自传里,他却讲述了自己失败的童年。从小他就是寡居母亲和外祖父的掌上明珠,总是得到大人们的夸奖。他开始在成年人中进行表演,要时时刻刻表现得聪明伶俐、朝气蓬勃、独具慧眼、诚实好客、乖巧可人。可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戏,他假装对所谓“正确”的书籍和理念感兴趣,他面带微笑、大声惊呼的设计是为了给成年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反过来成年人对他的表演都很喜欢,他那孤独的母亲和外祖父在萨特的身上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东西。后来,就如萨特所说,他自己就像一位“年老色衰的女演员”,他所有的表演都失去了过去的魅力。华丽的表演渐渐消失了,他就开始暗地里努力,过火地表演,心里渴望着别人的夸奖。当成年人不再假装全神贯注地欣赏他的时候,他就像一位受了伤害的艺术家,或者像他自己所说的“失去了光泽的小天使”那样,被成年人一脚踢开了。他向后退缩,却无处可退。他的生活一直就是成年人的一道风景。在他老年的时候,他这样写道:“我成了一个玩意儿,被人家退还了回来,那时我才7岁。我只能依靠我自己,可是我自己在那个时候并不存在,我只不过是一个墙上挂满了镜子、空空如也的宫殿罢了。”

即便是在功成名就之后,萨特仍然十分渴望别人的认可和掌声。他欺骗、玩弄甚至背叛爱自己的女人,而这一切都源自他那绝望扭曲的自我。当然,我们并不能把萨特所有的缺点都归咎于他的童年,但是这确实让我们深思,当我们把孩子当成小演员的时候,我们究竟在做什么呢?

身为家长,我们拥有无限的权威。是我们给了孩子生活的第一印象,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微型宇宙,在这个宇宙里,我们既是法官,同时又是警察。因为这个原因,抚养孩子长大成人的过程很容易就变成杜威所描述的那种“利用孩子孤立无助的艺术”。家长们很容易就给孩子们制订了一个无形的合同,孩子们按照这个合同进行表演,家长们则进行相应的表扬和赞许。像萨特一样,他们可以学会让别人惊奇的技能,但是这些都是由家长们所选择的技能。他们学会了顺从和如何取悦于人,而不是去生活中探险。这样做最大的危险并不是教育或求职方面的失败,这样做的危险是,虽然孩子们可以在学校或工作岗位上取得优异的成绩,可是他们一生都将屈从于家长、老师或是配偶的想法。他们可以取得各种各样让人羡慕的成就,可是他们却始终渴望别人的认可、表扬和掌声。他们将失去萨特花了整整一辈子来寻求(却没能得到)的东西:真正的自由,那种勇敢地独立创造自己生活的能力。

我们可以从英国哲学家约翰·斯图亚特·米勒的童年生活中找到这种真正自由的例子。从表面上看,米勒的童年让人觉得萨特的童年是一个被宠坏的童年。从3岁起,小约翰·斯图亚特就开始学习希腊语,11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拉丁语,后来他可以自己翻译拉丁语。在他进入青春发育期之前,就已经阅读了大量的历史著作和各种各样的评论散文。13岁的时候他就开始“享受政治经济学的全部课程”。在一般孩子高中毕业的年龄,约翰·斯图亚特所受的教育和他的智力都达到了大学讲师的水平。萨特小时候读的是浪漫故事和惊险小说,而斯图亚特的消遣则是《堂吉诃德》和《天方夜谭》。

很显然,米勒的父亲詹姆斯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功成名就。米勒也确实不负众望,他参加辩论,给报纸和杂志写文章,还竞选当上了国会议员。然而,米勒却从来都没有萨特那种渴望别人表扬的需求,也没有那种无理的、不可抑制的、需要别人爱戴的愿望。他对自己所钟爱的女人哈瑞特·泰勒是温柔而不是迫不及待,是充满激情而不是玩弄于股掌之间。总之,童年的压力和追求并没有让约翰·斯图亚特变成一个只知道背台词做鬼脸取悦于人的演员。恰恰相反,他的童年让他一生不断充实丰富自己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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